元宵话灯
“火树银花触目红,揭天鼓吹闹东风。”这是宋朝女诗人朱淑贞对元宵盛况的描写。元宵节也叫“上元节”,照传统习惯,这天晚上要悬灯结彩,举行各种游艺活动,因此又叫“灯节”。
元宵节是我国盛大的节日之一。早在1300 年前隋朝大业六年(610),隋煬帝把各藩属国家的酋长集中到洛阳,为了炫耀中国的盛况,除了整理装饰街道、市场外,从正月十五日开始,在端门街盛陈百戏。戏场周围五千步,参加的演员有一万八千人。乐器声、唱歌声洋溢到几十里以外。从黄昏到次日早晨,通宵灯光辉煌,如同白昼一般。这样到月终方才结束。以后,每年照例举行,就形成后来的“元宵节”。
唐朝时候,元宵节城中取消禁令,人们可以通宵自由通行。有高达十丈、燃灯五万盏的“火树”,有一定的游艺场所。观众络绎不绝,塞道拥途。唐人苏味道曾写了《十五夜游》这首诗:“今夕重门启,游春得夜芳。月华连昼色,灯影杂星光。南陌青丝骑,东邻红粉妆。管弦遥辨曲,罗绮暗闻香。人拥行人路,车辇斗舞场。经过尤未已,钟鼓出长扬。”
宋朝元宵节比唐朝更为热闹,从“禁城”到“幽坊静巷”都悬挂花灯,同时在活动的内容上也较唐时丰富多彩,有各种新奇精致的花灯,有鳌山焰火、灯棚、灯谜和各种歌舞队。一入夜晚,正像《武林旧事》中所记的:“花边水际,灯烛灿然。”各种歌舞队“次第簇拥,前后连亘十余里。锦绣填委,箫鼓振作,耳目不暇。”有的到第二天拂晓还在演唱——“人影渐稀花露冷,踏歌声度晓
云边。”
上面所说的都是都城的一些情景,而乡村小镇另有一番热闹。像《水浒传》中的“宋江夜看小鳌山”,清风寨“家家门前扎起灯棚,赛悬灯火。镇上诸行百艺都有,虽然比不得京师,只此也是人间天上。”这大概就是当时小市镇的元宵面貌。
元宵节的极盛时期要算清朝。清朝不但花灯、花炮,游艺空前丰富,而且焰火更为奇特。有一种叫“燎干”的项目,可以现出十八种奇景:“挂对联”“赤龙戏珠”“画眉笼”“金鸡报晓”……有的还掺杂一些戏剧节目,在纵横缤纷的火花中,栩栩如生。有一种叫“方城”,点燃后火花四射,恰如漫天火雨,明彻半空。其他如“荣花树”“金鼠凫水”……花样翻新,不一而足。
但是,在阶级社会中,这种花团锦簇的节,给贫苦人家带来的往往不是欢乐,而是苦恼;官府、豪绅常把节日费用大部分加在穷人身上,使他们节日也不得快活。北宋陈烈就写了这样一首诗:“富家一碗灯,太仓一碗粟。贫家一碗灯,父子相聚哭。风流太守知不知?惟恨笙歌无妙曲。”这就是说,那些封建官吏,不分贫富,按户派灯,竟造成贫家父子聚哭,可是那些“风流太守”只管自己快活,是不顾穷人死活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