南阳三考
—兼论春秋、战国时期诸侯国间的有关战争
太阳与人类社会的生产、生活关系至为密切,所以与太阳有关的自然现象很早就引起了人类的关注,大汶口文化的陶器上,画有太阳出现在山上高空中的图画,是人类崇拜太阳的明证。《榖梁传·僖公二十八年》云:“水北为阳,山南为阳”,《释名·释山》云:“山东曰朝阳,山西曰夕阳。”这些记载反映了人类对太阳光照变化的认识。并且人类很早就把地理名称同太阳联系起来。如阳城(今河南登封告城镇),就是因为位于嵩山之阳而得名;峰阳,因位于“峰山之阳”[1] 而得名。春秋时期,以阳名地的渐多。如晋有南阳、晋阳、周阳、梗阳;郑有阳陵;鲁有汶阳、平阳、东阳;秦有泾阳、吴阳、平阳;楚有阳;吴有云阳。战国时期,各国以“阳”名地者成风,如秦有咸阳、栎阳、频阳、芷阳、杜阳、云阳、泾阳、南阳、叶阳、昆阳、安阳;韩有宜阳、鲁阳、南阳、宅阳、华阳、荥阳、阳城;魏有蔡阳、安阳、山阳、南阳、合阳、阳武、固阳、蒲阳、舞阳、中阳、伯阳。赵、齐、楚、燕也都不少。燕、赵之外,其他五个诸侯国并均有南阳,而魏、韩之南阳又各有两地。南阳出现如此之多,虽然由地理形势决定,但也与诸侯国间的战局有关,而邹城南阳、修武南阳、荆州南阳,三者均背山面水,地形险要,各有其独特的战略地位。因之,研究这三个南阳,不但可以揭示其地名含义、方位与归属,而且有助于理解春秋战国时期诸侯国间的战争状态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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[1] 《史记》卷二《夏本纪》注十,中华书局本,第57 页。
一、邹城南阳
邹城南阳始于春秋前期。《吕氏春秋·佚文》有“管仲与鲍叔同贾南阳”句。管仲与鲍叔牙为春秋前期人。这时,修武南阳与荆州南阳尚未问世,管仲、鲍叔牙常在齐、鲁活动,《吕览·佚文》所说的南阳应为邹城南阳。邹城南阳治邹城。邹城原为邾国地,春秋后期为鲁国平阳邑,战国时期名邹邑,属齐。这里南屏峰山,北依泗水,地形险要,并且北通齐鲁,南达彭城(今徐州),可以控制鲁南、苏北,作为治所,甚为适宜。邹城南阳以南阳为名,取泰山之阳义。《孟子注疏》卷十二引赵氏注曰:“山南曰阳,岱山云南,谓云南阳也。”岱山即泰山。据文献记载,邹城南阳均认为齐地。《孟子注疏》卷十二:鲁国用慎子为将,孟轲反对,曰:“一战胜齐,遂有南阳,尚且不可。”《史记·鲁仲连传》亦有“楚攻齐之南阳”句。邹城南阳最初应为齐语,将泰山南面的占领区称南阳。之后,疆域逐渐向南扩张,囊括了泗上、淮北之地,邹城南阳的区域也伴随向南伸展。因之,《索隐》在注释“楚攻齐之南阳”时,认为邹城南阳的区域,“即齐之淮北、泗上之地也”。《田敬仲完世家·正义》对淮北的解释是:“淮北,徐泗也。”即今徐州、睢宁一带。这片辽阔的土地,原为鲁、邾、薛、滕等诸侯国及楚、宋疆土。齐国把这片疆土置于自己政权之下,是经过长期斗争取得的。其经过时间大体可分三个阶段。
第一个阶段为春秋前期至中期。春秋前期,齐国从淄水和济水流域越过泰山向南扩张,与鲁国在泰山南面的长勺、遂邑、隆邑作战。周厉王元年(前686)齐攻鲁,“鲁献遂邑以平”[1],周定王十八年(前589),齐攻鲁,取隆邑,逐渐侵占了鲁国的汶阳之田。第二阶段为春秋后期。这时,齐国的南界到达今山东南部的泗水上游。据《史记·齐世家》:周敬王三十九年(前481),齐国的新兴地主阶级田常“执(齐)简公于徐州”。“徐”音“舒”。《田敬仲完世家》作“徐州”。贾逵曰“陈氏邑也”[2],即山东薛县。陈氏指田常。陈氏的食邑在今薛城,说明齐国的疆土向南已到山东南部。齐国占领了山东中部和南部大部疆土,必须设置治所管理,邹城作为南阳治所应在这时。第三阶段为战国中后期。齐威王执政期间,励精图治,齐国得到发展。齐威王曾封驺忌于“下邳,号曰成侯”[3]。下邳在今江苏邳州境,位于徐州东南75 公里。齐国的疆域已向淮北发展。周赧王二十九年(前286),齐军南下,灭宋,接着,“南割楚之淮北”[1]。于是占领了整个邹城南疆地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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[1] 《史记》卷三十二《齐世家》,中华书局本,第1487 页。
[2] 《史记》卷三十二《齐世家》注一,中华书局本,第1512 页。
[3] 《史记》卷四十六《田敬仲完世家》,中华书局,第1890 页。
泗水流域与徐淮之地,沃野千里,经过鲁、邾、薜、滕、徐、郯等国的开发,物产丰富,人口密集,比拥有鱼盐之利的山东半岛更为优越。因之,齐国占领了邹城南阳,遂一跃成为关东诸侯的一等强国,威慑楚、魏、赵、卫四国。于是,“西侵三晋,欲并周室,为天子”。“泗上诸侯鲁、邹之君皆称臣”[2]。由于齐国国力强大,引起了各国诸侯恐惶不安。周赧王三十一年(前284),为了削弱齐国,燕、赵、韩、魏、秦、楚共伐齐。齐军溃。楚“取齐淮北”[3],几乎占领了邹城南阳的整个地区。邹城南阳失守,齐国遂一蹶不振。
二、修武南阳
修武南阳在今河南北部,治修武。《水经注·清水》曰:“修武,故宁也,亦曰南阳矣!”修武故城的位置,《修武县志》说:“春秋南阳城在县北三十里,又名安阳城。”安阳城在清代属修武县,现属焦作市。近年,焦作市作了一个调查,在其所编的《焦作地名考》第一集《安阳城》篇中说:“安阳城就是古之南阳城,也是修武县之故城。”并说“安阳城在焦作市东部偏北三十五里”,“东南两面紧靠九里山,北距太行山约八华里”。故城塞于两山之间,形势险要可知。现在故城北尚有教场地、营盘地、将军地、马场等地名。
修武南阳因居太行山南、黄河北而得名。杜预曰:“在晋山南河北,故曰南阳。” [4] 修武南阳建于公元前635 年,稍晚于邹城南阳。《史记·周本纪》:周襄王十六年(前636)王子带勾结翟人进攻周王室,周襄王出奔居汜。十七年(前635)晋文公勤王,“诛叔带”。襄王乃“赐晋文公硅鬯弓矢,为伯,以河内地与晋” [5]。周襄王赐给晋国的河内之地,为阳樊、温、原、茅四邑。晋国为了在太行山南面建立军事基地,置南阳,治修武。《水经注·清水》曰:“晋始启南阳,今南阳城是也。”南阳城即今安阳城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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[1] 《史记》卷四十六《田敬仲完世家》,中华书局本,第1600 页。
[2] 《史记》卷四十六《田敬仲完世家》,中华书局本,第1600 页。
[3] 《史记》卷十五《六国年表》,中华书局本,第740 页。
[4] 《春秋左传正义》卷十六,僖公二十五年《传》,杜预注。见《十三经注疏》第118 页。
[5] 《史记》卷四《周本纪》,中华书局本,第155 页。
修武南阳的区域,据《水经注·清水》,东至朝歌,西至轵城。朝歌即今淇县,轵城在今济源市境。春秋、战国时期,黄河从今荥阳东北流,经新乡市南、濮阳西、南乐北,至天津市南入海。修武南阳北枕太行,南依黄河,形成一条东西狭长的走廊。这条走廊的西端,为太行第一陉,又称轵道,山险路狭,是豫北、晋南间的交通咽喉。晋文公勤王“发兵至阳樊,围温”[1],就是从这里向东进军的。晋国的兵力原来局限在太行山以西,周襄王赐给晋国河内之地,使晋国在太行山南面站稳了脚跟,立即在修武南阳建立军事基地,向中原发展。周襄王二十年(前632)春,晋军“侵曹,伐卫”,“执曹伯”[2],卫君出奔。同年四月,在宋、齐、秦三国的帮助下,大败楚军于城濮(山东鄄城西南)。继而会盟诸侯,“天子使王子虎命晋侯为伯”[3]。于是,一跃成为中原诸侯霸主。之后,并取得豫北、冀南的大片土地,名曰“东阳”。
战国时期,修武南阳为魏地。《集解》引徐广曰:“河内修武,古曰南阳,秦始皇更名河内。属魏地。”[4] 战国后期,秦军越过轵道向修武南阳进攻,周赧王二十四年(前291), “取轵及邓”[5],周赧王二十八年(前287),拔魏“新垣、曲阳之城”[6]。邓、轵城、曲阳、新垣均在今济源境。济源地当轵道东,轵、邓、曲阳、新垣当是魏军阻击秦军东下的前沿阵地。由于秦军攻破了这条防线,周赧王二十九年(前286),魏“纳安邑及河内”[7] 以和。安邑在今山西夏县,河内即修武南阳。不过,魏所纳的河内,应为修武南阳的部分区城。周赧王四十年(前275),秦攻魏,魏对秦割温(今温县西),秦军才在修武南阳向纵深发展。据《史记·秦始皇本纪》《魏世家》,直到秦统一全国前夕,魏在修武南阳尚有部分地区。秦始皇十年(前237),秦攻魏,取垣、蒲阳。垣在今山西垣曲县,蒲阳在今山西隰县。很明显,魏在修武南阳尚有部分地区作为垣、蒲阳与大梁间的通道。不然,仅这两座孤城是不会持久存在的。《修武县志》说南阳“西扼秦韩,北达燕赵,兵车冲为之区也”,又说“七国争疆,魏以南阳一城塞秦韩之喉”,这样评价修武南阳的军事地位是不过分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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[1] 《史记》卷三十九《晋世家》,中华书局本,第1663 页。
[2] 《史记》卷三十九《晋世家》,中华书局本,第1664 页。
[3] 《史记》卷三十九《晋世家》,中华书局本,第1666 页。
[4] 《史记》卷五《秦本纪》,中华书局本,第219 页。
[5] 《史记》卷五《秦本纪》,中华书局本,第212 页。
[6] 《史记》卷四十四《魏世家》,中华书局本,第1853 页。
[7] 《史记》卷十五《六国年表》,中华书局本,第740 页。
战国时期,修武南阳也有部分地区属韩。《周本纪》有“秦召西周君,西周君恶往。故令人谓韩王曰:‘秦召西周君,将以使攻王之南阳也。王何不出兵于南阳,周君将以为辞于秦。周君不入秦,秦必不敢逾河而攻南阳矣’”。《正义》曰:“南阳,今怀州也。”怀州即今河南沁阳县,战国时称野王,为韩在修武南阳的治所。战国时期,韩在今山西境拥有大片土地,即上党地区。上党与国
都郑间的联系全赖修武南阳。当时郑与上党的通道有二:一为太行山的羊肠道,在今豫北林县境;一为野王。周赧王五十二年(前263),“白起攻南阳太行道,绝之”[1]。据《正义》,这条太行道即羊肠道。羊肠道虽绝,但野王道尚存。秦为了彻底切断韩都郑与上党的联系,周赧王五十三年(前262),发兵攻野王,“野王降秦,上党道绝”[2]。上党与韩都郑间的交通全被切断,韩的上党守冯亭只得以上党城邑十七归赵。从而导致了著名的长平战役。
战国时期,秦国东进的路线主要有三条:修武南阳、三川、武关。修武南阳不但是魏、韩两国的直属疆土,而且北屏赵、燕,东连田齐,是关东诸侯阻击秦军东进的主要地区。秦要兼并魏、韩,剪灭赵、燕、田齐,就必须打通修武南阳这条通道。修武南阳长期成为激烈争夺的战场,原因就在这里。
三、荆州南阳
荆州南阳始于战国后期,在三个南阳中为时最晚。地名含义有二。《释名·释州国》说:“南阳在中国之南而居阳地,故以为名也。”《读史方舆纪要·南阳》引胡氏曰:“以在嵩山南,汉水北也。”历代谓荆州南阳为南阳盆地或兼襄樊一带,嵩山之南说将荆州南阳的北界扩展到嵩山,似觉偶然。但考诸典籍,战国时期,嵩山南面确实亦名南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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[1] 《史记》卷七十三《白起列传》,中华书局本,第2331 页。
[2] 《史记》卷七十三《白起列传》,中华书局本,第2332 页。
《战国策·韩策一》:“秦攻陉,韩使人驰南阳之田。”陉,即陉山,在今河南新郑西南三十里。“驰”:作战时反走,表示降服。秦攻陉山,韩国退兵表示降服,应在陉山附近,不会在数百里外的南阳盆地,也不会在黄河之北的修武南阳,而应在嵩山南面的登封、新密一带,即嵩山之阳。再如《战国策·魏策一》:“魏王将相张仪,犀首弗利。故令人谓公叔曰:‘张仪以合秦魏矣!其言曰:魏攻南阳,秦攻三川,韩氏必亡。’”三川,即伊水、洛水、黄河之间的地区。秦魏相约联军攻韩,魏准备进攻的南阳必然是靠近三川的嵩山一带。这里为韩国腹地,拿下这个地方对韩国才是致命打击。另一方面,嵩山之南,自古就以“阳”名地,夏代有阳城,战国时有阳翟、阳陵。因此说取嵩山之南而名南阳,全有可能。根据这个判断,战国时期的南阳,其区域应包括今嵩山南、汉水北的广大地区。战国时期这一带属韩,亦可曰“韩南阳”。
“在中国之南而居阳地”说,主要指南阳盆地而言。西周时期,疆域仅至今湖北境,因称今湖北北部及豫南的诸侯国为南国。《诗经·嵩高》篇有“于邑于谢,南国是式”句。 “谢”,地名,《读史方舆纪要》谓在今南阳盆地的唐河县境,并谓“相传周申伯徙封于此”。申,即南国的诸侯国。所谓“阳地”,则因北依伏牛(山),南滨汉水,取山南水北之义。周赧王四十三年(前272),秦在这一带“初置南阳郡”[1]。《正义》曰:“在汉水之北。”[2] 秦统一全国后,南阳郡辖今南阳盆地至襄樊北。历代多因之。东晋时期,南阳盆地为郡,属荆州,因之东晋学者徐广称之“荆州之南阳郡”,[3] 后人简称“荆州南阳”。
荆州南阳的位置,在军事上极为重要。《天下郡国利病书》卷五十《南阳府》说:南阳“西通武关,东受淮海。沧浪(汉水)为隍,方城为墉。囊汉藩篱,用武之国”。这段评语,写出了南阳盆地山环水抱的险要形势及在军事上的地位。春秋时期,南阳盆地在楚国的方城内,是楚国的重要军事基地,防御中原诸侯的屏藩。召陵之盟,屈完曾向齐桓公说:“楚方城以为城,江、汉以为沟,君安能进乎?”[4] 之后,晋国将领阳处父救江(国)至方城,荀偃伐楚至方城,但都未能进入方城内。周赧王三年(前312),秦楚战于丹阳,秦败楚师,虏楚大将屈匄,再战于蓝田,楚师复大败。“韩、魏闻楚之困,乃南袭楚,至于邓。”[1] 邓在今湖北襄樊市东北20 里。这样,韩、魏之师一下深入楚国腹地,楚国赖作金城汤池的方城防线被打破了。不过,南阳盆地的东部和北部仍为楚国占有。据《史记·秦本纪》:“秦使章予,魏使公孙喜,韩使暴鸢共攻楚方城,取唐眜。”又《秦世家》:周赧王二十三年(前292),秦军“攻楚,取宛”。都说明南阳盆地的部分地区尚为楚有。韩、魏联军攻破楚国的方城后,南阳盆地遂成为韩、魏、秦、楚四国触角的场所。据《秦本纪》《六国年表》,蓝田之战后,韩、魏在南阳盆地的疆土主要在今河南邓县及鄂西的竹山、竹溪一带。邓县,战国时名“穰”,竹山、竹溪为“上庸”, 当时正在推行统一战争的秦国,已夺取了楚的汉中,兵力抵达武关,但韩、魏、楚却堵塞其东进道路,这样,就必然发生激烈的斗争。从当时形势说,秦有南阳,可以南侵荆楚,北拼韩、魏;楚有南阳,可以西抗强秦,北逐韩、魏;韩、魏占有南阳,则可进一步弱楚,西御强秦。据史料记载,秦、楚、韩、魏四国在这里斗争长达70 年之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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[1] 《史记》卷五《秦本纪》,中华书局本,第213 页。
[2] 《史记》卷五《秦本纪》之《正义》,中华书局本,第216 页。
[3] 《晋书》卷十五《地理志》。
[4] 《史记》卷三十二《齐世家》,中华书局本,第1439 页。
据《史记·六国年表》,周赧王十四年(前301),秦攻取韩的穰邑。后又被韩夺回。至周赧王二十四年(前291),秦军再次攻下穰。秦国这次攻下穰,大力经营。周赧王三十四年(前281),“赧罪人迁之穰”[2] 。次年,又“赧罪人迁之南阳”。《正义》注,“南阳及上迁之穰,皆今邓州也”[3] 。很明显,秦已把穰建成了重要的军事基地。周赧王三十六年(前279),秦军从穰南下“攻楚,拔鄢、邓五城”。次年,“拔郢,烧夷陵,遂东至竟陵。楚王亡去郢,东走徙陈”[4] 。秦国占领了汉水中游和南阳盆地的南部。为了加强控制,周赧王四十三年(前272),在汉水北面“置南阳郡”[5] ,治所在穰。
在秦向南阳盆地发展的时候,韩也向西南发展,全部夺取了楚国的南阳盆地,并且大力经营。这时,韩的上党已亡,国都郑附近的城邑也多为秦占领。因之南阳为韩国赖以生存的重要地区。秦始皇十六年(前231),韩被迫割南阳与秦。次年,韩也随之灭亡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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[1] 《史记》卷四十《楚世家》,中华书局本,第1724 页。
[2] 《史记》卷五《秦本纪》,中华书局本,第213 页。
[3] 《史记》卷五《秦本纪》之《正义》,中华书局本,第215 页。
[4] 《史记》卷七十三《白起列传》,中华书局本,第2331 页。
[5] 《史记》卷五《秦本纪》,中华书局本,第213 页。
战国时期,三个南阳并存,这是封建诸侯割据下的产物。地名重叠,不利人类交往,也不利于经济、文化交流,因之必须革除。秦始皇统一中国后,在统一车轨,统一文字,统一度、量、衡的同时,对全国的政区也作了统一规划,对地名作了统一命名。在原来山东的邹城南阳置薜郡,在修武南阳置河内郡,把这两个异姓国命名的南阳都弃除了,只在汉水北面的南阳盆地设置南阳郡。秦统一后的南阳郡,治宛,即今南阳市。秦始皇这一统一政区统一地名的政策,是诸侯国消除、全国统一、政局安定的象征。对巩固和发展统一的封建的中央集权制国家,具有重大作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