武津城的调查与探讨
《资治通鉴》宋明帝泰始四年:“魏汝阳司马赵怀仁帅众寇武津,豫州刺史刘勔遣龙骧将军申元德击破之。”《旧唐书·天文》:开元十二年(724),“太史监南宫说择河南平地”测日影,自扶沟而南,“至豫州上蔡武津表,夏至影长一尺三寸六分半”。又:“蔡州上蔡县武津馆,北极高三十三度八分。冬至影在表北一丈二尺三寸八分。定春秋分影在表北五尺二寸八分,夏至影在表北一尺三寸六分半。”从上面史载说明,武津城在军事与天文学方面都是非常重要的。但是,其具体地理位置至今尚未确定,有的历史地理书籍缺而不载。《通鉴地理注词典》谓武津“在隋唐上蔡界”。商务印书馆本《古今地名大辞典》谓:“故城在今河南上蔡县东。”《读史方舆纪要·河南·汝宁府》亦谓“武津城在上蔡县东”。《中国历史地图集》把“武津”二字标在《北朝·魏》今上蔡洪河的西岸,并且没有标出位置。总览各书,只有康熙本《上蔡县志》所载近似。该书《舆地志》谓:“武津故城,旧志在上蔡汝阳界。今考当是县东北四十五里朱里店,相传故武津也,有废城。”但是,这条记载仅是根据“相传”写出的,尚不能作为真正根据。1993 年上蔡县进行文物普查,以这条记载为线索进行调查,在朱里店西1 公里的翟庄村搜集到武津长印一颗。这颗印出土在该村村后。1977 年修筑公路,挖出一座古墓葬。墓中有一鸡首壶,壶内装“武津长印”一颗。鸡首壶为青白釉,高26 厘米,流呈鸡头形,鸡冠耸立,怒睛暴出,犹如欲斗。壶口呈盘形,腹部呈球形,壶后有把,呈手臂形,壶两侧肩上各有一桥形纽,为南朝器物。武津长印为铜质,成正方形,直径2.5 厘米,高2.4 厘米,纽成弧形而高,重72 克。印文“武津长印”四字,为阴文篆刻。武津长印与鸡首壶出土,为查考武津城提供了宝贵资料。
武津,最早见于《宋书·州郡志》。该书谓武津为县,置令,属豫州汝阳郡。《魏书·地形志》所记与《宋书》同,并注“有武津城”。
武津长印与鸡头壶出土,证明武津城确实就在朱里店一带。但是,朱里店附近并无古城。唯独朱里店东南与朱里店毗邻处的岗郭村,村上老年人均说这里即武津故城。根据调查,岗郭村及其周围区域确实是一座古城遗址。这座古城,从出土文物证明即武津城。其位置在地图上为东经114°25′,北纬33度24分。
武津城以枯河为壕。枯河,即古之“汝水支津”[1],后因河道干涸名枯河。城垣现已不存,从部分城壕尚可看出古城的平面图呈不规矩的南北长方形:南至岗郭村南郊,北至朱里店东郊,长约650 米;东至岗郭村东郊,西至周(口)上(蔡)公路西侧,长约500 米,计3.25 万平方米。城壕深浅不一,部分已成耕田,宽70 ~ 120 米。故城的西北部为朱里店建筑物覆盖,无法辨认。
古城遗址上的岗郭村东有一土岗,为陶片叠压而成。其他区域古代陶片亦甚多。出土器物大体可分战国、两汉、南北朝三个时期。现择其主要器物分述于下。
(1)战国时期:
陶井:为陶制圆形井圈叠筑而成。井圈直径1.05~1. 10米,浅灰色,外饰绳纹,内饰不规则扁点纹或粗大的方格纹。密集处每30米即有一眼。与楚国的纪南城陶井相似。
铜戈:五穿,胡长,刃部向内呈凹曲线。
铜镞:三棱形,茎处为铁铸。
蚁鼻钱:椭圆形,凸面,纹饰分三种。
陶壶:灰陶,小口,直径,折肩环底,腹径下部饰绳纹。
陶钵:灰陶,素面,敛口,底部刻成弧形。
(2)两汉时期:
石磨:青石制作,上面两孔的周围部分高起,中间凹下。
五铢线:圆形方孔,上有篆书“五铢”二字。正背面的周边均有郭。
陶罐:直口,短颈,圆肩,斜直腹,平底。
(3)南北朝时期:
除鸡首壶、武津长印外,尚有陶猪圈:明器。由猪圈与厕所两部分组成。猪圈方形, 四周有矮垣。圈的右侧有房舍形厕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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[1] 《水经注》卷二十二《颍水》。
硬陶壶:盘口,平底,颈略长,肩上有两纽。
除以上器物之外,尚有战国至南北朝时期的板瓦、筒瓦及各种类型陶片。
根据上述出土文物,故城内有很多湖北纪南城式的陶井。并有铜戈、铜镞出土,可知战国时亦为楚国军事据点,有城堡。西汉时期,今上蔡为汝南郡治,淮阳为淮阳国首府。这里位于两者之间,应为交通要道,因之人口密集。东汉以后,中国长期处于分裂状态,这里由于汝水支津环绕,地形险要,先为军事据点,后来根据军事需要,在此置县,名“武津”。即宋明帝泰始四年,宋魏
大战之处。隋朝时期,全国统一,作为军事斗争需要设置的武津县,已无存在的必要。于是,废武津入上蔡。但是,从南宫说在此设置观测天文机构可知,这里尚保存一定繁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