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五章 人生礼仪
区内人民素重礼仪,有“礼多人不怪”之说。无论婚丧寿诞还是日常交往,礼节繁多。待人以礼,会赢得好人缘,否则会遭人耻笑和非议。
民国以前,通行礼节是作揖和叩拜。作揖又叫“拱手礼”,为日常熟人相见、友人相会、迎送宾客、官场应酬的一般礼节。女子的拱于礼俗称“拜拜”,为女子拜见父母尊长的礼节。叩拜礼俗称“磕头”,为庆吊大典、祭祀祖先、求神拜佛、拜见父母尊长的礼节。拜人时行礼三,拜神时行礼四,故有“人三鬼四”之说。行礼时男子要先作揖。再双膝下跪,以手按地后俯身叩头,然后站立;女子不作揖,俯身叩头即可站立。叩拜礼有“懒四叩”、“三揖九叩”、“二十四拜”等讲究。“懒四叩”为拜年或新郎到女方迎亲时的礼节。“三揖九叩”多为祭奠祖先、神灵等较重要场合的礼节。行此礼时共作三次揖叩九次头故名。行“二十四拜”礼时需叩拜二十四次,多有唢呐伴奏,为重大祭奠或重要场合的礼节。
民国时期,国民政府革新礼制,推行鞠躬礼。凡庆典、祀典、婚礼、聘问均三鞠躬,公宴、公礼及寻常庆吊、交际时一鞠躬。鞠躬时男子脱帽,女子不脱帽。鞠躬礼多流行于城镇,乡间仍沿用旧礼。其后,因鞠躬礼繁琐,城镇人们相见一般伸出右手相握致礼,谓“握手礼”。行握手礼有一定讲究:上下级之间、长辈晚辈之间、男女之间,要等上级、长辈、女性伸手后,下级、晚辈、男性才能伸手相握;握手力度要适当,既不能用力过大,也不能毫正力气;不能戴手套握手。
建国后,通行握手礼。70年代后,农村丧葬祭典时又恢复叩拜礼,以示庄重。
第一节 通 礼
一、相见
人们相见讲究礼貌谦恭。日常邻里、亲朋、同学、同事等熟人相见,均需主动热情打招呼。
常见面者相遇,或点头或微笑或招手致意,不常见面者相遇常握手寒喧并以香烟相让。
骑自行车遇熟人尤其是长辈老师或领导必下车致意,骑自行车回农村探家,一入村就要下车,推车步行,并要同相遇的乡亲邻里打招呼,否则为不礼貌,被视为“摆架子”、“大样”。
不相识者相遇,如需交往,应问对方“你贵姓”,对方则谦逊作答“免贵姓×”。西平等县农村见人路过家门时,无论认识不认识,都招呼一声“到屋吸烟罢”,虽是应酬话,但是显热情礼貌。
邻里之间相见,路遇时互问“去哪儿?”早晨相见问“早啊!”“起来了!”夏季中午相见问“没歇会儿?”晚上相见问“没歇哩?”饭时相见问“吃了吧!”或热情相让:“在这儿吃吧!”
二、借还
区内民风敦厚,邻里、亲朋之间素有互助互济之风,且遵循有借有还,借少还多的传统。借取者通常以商量口吻向人求助,被求者则乐于应允,尽力办理,若力所不及,常说明情况,表示歉意。归还时,借取者要向物主致谢,物主也要谦让一番。如归还米、面、香油之类,要比借的多一些,故有“借得浅,还得满”之说。唯有借熬中药的药锅时,只准借不准还。唐者使用药锅后须把药锅放置自家,等别的患者使用时再借走。若必须归还,须在锅内放些许五谷杂粮如绿豆、麦子等以避邪。
若借不常用之物,民间最为讲究。遇婚丧诞寿大事,借用邻家的桌椅、餐具等物,归还时要随带办事时所剩的蒸馍、油条、肉菜之类物品,以示感谢。借用织布机者,布织完后,要给机主留一缕织布用的线或了机头布。借用石磨、石碾的,用后要在磨或碾上留少许谷糠或麸皮作为酬谢。
三、拜访
亲戚间拜访俗称“走亲戚”,邻里间拜访俗称“串门”。拜访一般不受时间限制,多在年节或有事需相商时。今城镇年轻人拜访亲友、同学、老师、同事,不说串门,而叫“去玩”。
走亲戚有更换新衣之习,即便家贫无新衣。也要换上浆洗干净的旧衣。今老年人仍有此习。城镇年轻人素常讲究穿着,故已不讲究此俗。
串亲访友习惯携带礼品。城镇多以糖果、烟酒为礼,乡村多以点心、红糖及土特产品为礼。看望老人或病人,要有针对性地选择礼品,以显示情分。
前去拜访时,要轻轻叩门或打招呼知会主人,待主人应答或出迎后方可人内,小宜贸然推门闯入,以免妨碍主人,引起诸多不便。客人在主人家不得随便穿堂入室,乱翻乱看。用餐时待主人动筷后方可进食,不能隔盘挑食并大吃大喝。忌客人碗中剩饭菜。若是贵客或新女婿回门,往往约束拘谨,吃不饱饭者为常事。近年年轻人多不遵此俗。
四、待客
区内人民热情好客,无论家境贫富,对来客都热情接待。
客人登门,主人要出门相迎。夏季来客,要先给客人端水洗脸递扇,再倒茶敬烟。瓜果旺季,还要以瓜果相待。若冬季则先让客人烤火取暖,再倒荣递烟。农村多用鸡蛋荷包加糖茶待客。
客人在,主人不得随便打骂孩子或与家人争吵,故有“客在不吆狗”之说。有时幼童在客人前失礼,主人常将其诱哄走开,待客人走后方进行训斥。
贵客如新婚女婿登门。主人要请本族长辈或邻里的头面人物作陪。陪客与来客互相谦让座次,即使来客坐首席亦要谦让一番。陪客及主人对来客劝酒劝菜,等客人饭毕放下碗筷,陪客才可放碗筷,而主人须等陪客放碗筷后方可放碗筷。
客人带的札物不能全收,要留一些让客人带回;或者另备礼品让其带回,以示“礼尚往来”之意。
客人告辞,主人要挽留。若客人执意要走,主人须出门相送道别。重要客人则送至村外以示亲近或尊重。
第二节 称 谓
区内民间称谓习俗,各地大致相同。同一个家族的人,同辈份者按年龄大小排行称呼,不同辈份者按宗谱顺序分别长幼称呼。对其他家族、邻里则按世交关系分别确定称呼。
民间称谓的特点,一是父系亲族与母系亲族分明,如称父之姐妹为姑,母之姐妹为姨。二是尊卑辈份和长幼顺序明确。如称父之兄为“伯”,父之弟为“叔”。也有只标明尊卑辈份而未标明长幼顺序的泛称,如称父之姐妹为“姑”,母之兄弟为“舅”。若在前面加上排行序号即可区别长幼,如“大姑”、“二姑”、“三舅”、“四舅”。
随着社会的变革和文化的交流,称谓习俗也在悄悄发生变化。近年,城市里一些方言称谓日渐减少,如称父亲不再用“爹”、“大”等方言而统以普通话“爸”指称。
民间称谓有许多讲究。如不能直呼父母等长辈的姓名,否则为不敬。对自已的弟妹、子女多直呼其名而不称姓,以示亲近。对比父母年长的老者要称呼“大伯”、“大娘”、“阿姨”,不能称“老头”、“老婆”,否则被视为无礼。
第三节 生 养
生儿育女是传宗接代繁衍家族的要事,自古以来备受重视。从婚后的求子、怀孕到婴儿出世、成人,围绕添丁进口,祈求母子平安,保佑婴儿长命的生养习俗世代传承。
一、怀孕
新婚后一年若无怀孕迹象,本人及家人便感不安。若三年两载仍未生育,邻里便会指指点点,说长道短,家人也会感到脸上无光。不孕者在家中受到歧视,甚至会因此影响夫妇感情;在社会上常被讥讽为“不会下蛋的鸡”。不生育的夫妇则被称为“绝户头”。民间骂街若使用“绝户头”、“断子绝孙”等词语被认为是最狠毒的。
为求生育,民间多寄希望于神灵。建国前,各地都有奶奶庙、娘娘庙、人祖庙供率送子菩萨(也称送子奶奶、娘娘)、人祖爷。庙中常备泥制小人,俗称“泥娃娃”,求子者多到此焚香祈祷。上蔡等地婚后不孕的女子常在晚上由老妇相伴到附近的奶奶庙“偷”泥娃娃,以“偷”男性为佳。将两端系有铜钱的红线拴住泥娃娃的脖子,用红布包好,跪拜祈祷后带回家中置于床上。若求子后碰巧生育,不论生男生女,均须再制泥娃娃送到庙里,俗称“还娃娃”;生男还男,生女还女。据传.若生育后不还娃娃,送子菩萨便生气收走娃娃,所生育的小孩就会夭折。上蔡黄埠一带,常有好事老婆暗将写有“早生贵子”的红纸条贴在不育夫妇的床后,以为此能助其生子。若应验,得子者须备酒席请十位老婆庆贺。被清者每人再写一红纸条,自选对象再去偷贴。在新蔡一带,不孕者常到庙中包回一撮香灰,喝下或洒在身上,以为此能生子。
民间相传不育者若抱养别人的婴儿,便可引发自己生育。抱养的婴儿建国前多为困家贫而养育不起的,今抱养的多为未婚先孕或因计划生育限制被遗弃的,也有抱养自己亲戚子女的。抱养的婴儿大多在3岁以下。以免长大后去认亲生父母而与自己不亲近。
区内传统习俗重男轻女。头胎生男孩,举家欢庆,亲友祝贺,大摆宴席,喜气盈门。若头胎生女孩,谓之“先开花,后结果”,也照例庆贺;但二胎再生女,便觉脸上无光;第三胎仍是女孩,更觉低人一等。无男孩之家被认为是“断了香火”,象不能生育者一样是“绝户头”。近年实行计划生育,重男轻女的封建传统有所改变,但农村仍旧习难改,有的为了要男孩,甚至遗弃女婴。在新蔡,相传单生男或单生女的妇女互换腰带,可使再生的婴儿改变性别。
女子怀孕俗称“有喜”,孕妇被称为“有身子人”,孕妇出现妊娠反映,被称为“害孩子”或“害毛病”。怀孕前三个月,孕妇形体变化不大,民间称此为“胞孩期”。四个月后,孕妇腹部逐渐凸起外露,故有“瞒四不瞒五”之说,此后孕妇穿著都比较宽松,一为舒适,二为遮挡腹部。
孕妇忌吃兔肉、驴肉、狗肉、辣椒;据说吃兔肉生豁嘴孩子,吃狗肉化胎,吃辣椒孩子红眼圈等。忌跳墙头、坐门槛、坐房檐下、牵牲口缰绳。忌孕妇参加红白喜事,忌进别人婚房,忌为新婚者缝被。
区内有在孕期预测胎儿性别和分娩期之俗,最流行的是“男左女右”之说:孕妇走路或过门槛时先抬左脚是男胎,先抬右脚是女胎;从背后向孕妇打招呼,孕妇转身答话时,向左转是男胎,向右转是女胎;孕妇走路身体左倾是男胎,右倾是女胎;胎位偏左是男胎,偏右是女胎。再就是根据孕妇的饮食嗜好、妊娠反映、形体、肤色来测定:孕妇爱吃酸的生男,爱吃辣的生女,有“酸儿辣女”之说;妊娠反映一般化的生男,反应时贪睡、懒动者生女;自我感觉胎儿多动、速动者生男,少动、缓动者生女;孕妇腹部呈圆包状者生女;孕妇脸色柔嫩生女,反之生男。还有根据怀孕月份来测定男女的,有口诀说“七七四十九,问母何月有?减去母生年,加上一十九,逢单必生男,逢双是女流。”
民间预测分娩期的方法是以孕妇最后月经干净之日起,月份加9,日期加7,是为预产期。若怀孕月份不够而流产,民间俗称“小产”或“坐小月子”,习惯认为怀孕七个月流产的婴儿尚能成活,而怀孕八个月流产的婴儿多夭折,故有“七活八小活”之说。
二、分娩
孕妇到了临产期,俗称“到时候了”。到了预产期而仍未分娩的谓之“落月”或“过月”。孕妇出现临产征兆,叫“有症了”。此时,家人忙做准备,给孕妇做荷包鸡蛋食用,并请接生者。建国以前,接生者多为有临床接生经验的老年妇女,俗称“收生婆”、“老娘婆”、“包毛孩的”等。产房只允许接生者和孕妇的女性长辈出入。胎儿坠地俗叫“落地儿”,接生者剪断脐带挽成结,肚脐上敷艾灰或棉絮灰,然后将婴儿用事先备好的衣物包裹。婴儿的胎盘俗称“衣胞”,处理衣胞颇有讲究:有的埋在屋内床下,有的埋在院中僻静处,也有的埋在正房门前,其意为让其长大支撑门户,俗称“顶门势”。接生完毕,接生者与产妇共同进餐,食物多为面条、面汤、荷包蛋、红糖茶之类。且主家须用红纸封钱酬谢接生者,钱数多少不限。若胎儿难产,主家多祈祷许愿,求神佛保佑母子平安。确山一带若胎儿难产,土家就将家中箱柜全部打开,以为这样可为产妇催生。旧法接生多不卫生,婴儿死亡率极高。因婴儿多在一周左右夭折,故称“四六风”,或“七六风”。若婴儿夭折,其父便用谷草或旧席片捆卷死婴,扔于野外僻静路旁、沟壑或乱坟地而不掩埋。忌婴儿祖父送走死婴,有“爷送孙儿死断根儿”,之说。若父亲不在,可雇人代之。今城乡接生用新法,接生者受过专业培训,扔弃死婴已不多见。
女子分娩忌在娘家或别人家中,故孕妇一到临产期,多不外出。若孕妇在娘家住时突然临产而来不及回丈夫家,则只好到远离住宅之处寻找破窑洞或避风处待分娩后再回夫家。今乡村仍沿此俗。城镇华妇在医院分娩,分娩后住院三五天后再回夫家。也有少数干部或知识分子家庭对此不讲究,产妇同夫家或娘家,择其所便。
产妇分娩后在家休养一个月,俗叫“坐月子”。产妇被称为“月子婆娘”,“月婆子”等。
产妇饮食与常人稍异,一日多餐,尤其是分娩后前几天,每日达六七顿之多,后随产妇身体的恢复,顿数逐渐减少。食物以营养丰富、容易消化、利于下奶者为上品,如面片、荷包蛋、米稀饭、母鸡汤等。民间相传红糖能补产妇所失之血,故红糖为产妇必不可步的食品。忌吃生冷食品,忌吃剩饭、糊饭、鸭、鹅、驴肉等。新蔡一带,产妇忌吃刀切的面条。
产妇分娩后前两天多无乳汁,此时须清邻里正在哺乳的妇女来喂新生儿,此称“哄孩子”。生男婴,要请哺乳女婴的妇女;生女婴,要请哺乳男婴的妇女。产妇若无乳汁或乳汁不多,谓之“缺奶”,民间多用单方调治,习惯认为用猪蹄或活鲫鱼熬汤不放食盐食用可利奶。
坐月子的产妇忌进入别人家门,即使早产者也不例外;若不慎犯了规矩,即被认为是“热血扑门”,会引起两家纠纷;满月后,产妇与家人必须到去过的人家烧香叩头,鸣放鞭炮,赔礼道歉取得凉解。忌接近公用水井,恐沾污了井水,否则将受众人责备。忌送殡到祖坟,恐毁了祖坟的地脉,血腥扑了阴宅,将合族不祥。忌产妇用过的水随便乱倒,忌劳作,忌用冷水,忌洗头,忌淋浴。忌到风大处,以免伤风,故产妇多用毛巾勒头,缠裤腿。
三、报喜
添人进口,举家欢喜。生男的叫“大喜”,生女者叫“小喜”。区内俗称男婴为“小子”,女婴为“妮子”、“闺女”。若生男婴,亲友街邻交口称“好”,不胜欢喜。若生女婴则说“也好”,欢喜之状大有逊色。月子里的男婴称“毛孩”,女婴称“毛妮”,或不分性别统称“毛孩”。婴儿出生后,凡第一胎要到婴儿外祖父家报信,俗称“报喜”。第二胎若生异性,仍要报喜,若生同性则免。报喜多在婴儿诞生三天之时,报喜时除带糖果点心等“四色礼”外,若大喜抱只公鸡,小喜抱只母鸡,倘若是双胞胎一男一女,则抱公鸡母鸡各一只,外祖父家见鸡便知是男是女。报喜后,娘家方可去看望闺女。在泌阳等县,凡第一胎婴儿出生后的第三天中午,还要向本家和邻居送面条食用,吃面条的人家要回赠食品或小钱,忌空碗,此称“吃面条”。三日后,邻里送鸡蛋、糖、米、面之物表示祝贺。
四、吃喜面
吃喜面为庆贺生育最隆重的礼仪。时间多在婴儿出生的第九天或第十二天,至今民间仍沿用生男十二天、生女九天吃喜面之习,若此日不吉,可提前一天,不得后拖。在新蔡等县,吃喜面多在双日,但忌逢四或逢八的日期。是时,男女双方的亲朋或肩挑或手提米、面、鸡蛋、红糖、面条、油条、布料、农被等馈赠礼品前往祝贺。礼品要用红纸、红布装点,以示吉庆;如鸡蛋抹一道红色,挂面用红纸条包裹,布料用红布条束扎等。婴儿外祖父家必备活鸡一只馈赠,若男婴赠母鸡,若女婴赠公鸡。此鸡谓之“长命鸡”,不能杀食。去祝贺的客人多女客和儿童,女客还须赠婴孩钱些许,谓“拴毛孩钱”。吃喜面时的送礼用具一般为篮、筐等物。1960年前,讲究之家用盒子。盒子类似大蒸笼,单位为架,每架分上下四层。通常在下层放肉类,中层放米面、蛋类。上层放衣物,装好后用红纸条封起。婴儿外祖父家若是大家族,每家装置一架盒子,集中起来有几架乃至十几架,两人一架抬起,旁边还须两人跟随替换,几十个人浩浩荡荡,甚为排场。但因盒子注重外观,而较篮、筐放礼品虚得多,故民间有“装起盒子装不起挑子”之说。中午,男家大摆宴席招待来客,喜面为席上必备食品,象征婴儿长命。席间,邻里可用锅灰涂抹婴儿祖父母的脸,以示祝贺,抹得越黑越吉祥。主人被抹了大花脸,还高兴地为客人敬烟敬酒,众人也都乐不可支,气氛既温馨又热烈。
五、走满月
婴儿出生一月期满谓“满月”;般男婴29天、女婴30天为满月。满月后,婴儿由母亲抱若去外祖父家做客数天,俗称“挪臊铺儿”或“走满月”。走满月之日,要先给婴儿理发,俗称“剃胎毛”。民间相传头发越剃越旺,故理发时仅留脑门周围一块不剃,其余剃光。但娇贵的要留“铁箍头”,即双耳上部留一圈头发,形如铁箍,有永保健康长命之意。有的在后脑勺留一撮头发辫成小辫,戏称为“鳖尾儿”。走满月时,外祖母家必来人迎接,俗称“叫满月”。婴儿去时由祖母在其鼻尖或额头涂以锅灰,谓之“黑狗”,背插桃枝以避邪。回时由外祖母在其鼻尖或额头涂以白粉,谓之“白狗”,并赠一线团,寓意时时牵连,常来常往。婴儿住外祖父家的时间,女孩为7天或9天,意为长成“七天仙女”或“九天仙女”;男孩为5天或8天,意为长成五大三粗的壮汉,象“八大金剐”那样威猛健壮。
六、过百天
婴儿出生满百天,家人要为之庆贺,俗称“过日天”、“过百生”等。是日,家里要改善生活,给孩子照“百日像”作纪念。
七、过生日
婴儿满周岁,俗称“一生儿”,过周岁生日叫“过头生儿”。过头生儿是婴儿成长过程中的重要礼仪,备受重视,对头胎婴儿过头生儿尤其重视。此日,小儿换新衣,吃煮鸡蛋和长寿面,迷信人家还要烧香拜神求其保佑。小儿外祖父家来人庆贺。家长在桌上放一本书,一根牛鞭,一个算盘和一些食物,让小儿随便去抓,以所抓之物,预卜其长大后从事的职业。称“抓周”。抓书,认为长大为文;抓鞭则终生务农;抓算盘长大经商,有钱财;抓食物则终生好吃懒做没出息。今“抓周”之俗已不多见。
八、命名
为初生婴儿命名,民间俗称“起名”。大家族为长门长子命名,倍受重视,多请本族中有威望或有文化的男性长者按宗谱中规定的字辈起名。普通人家通常由祖、父辈给孩子起名。70年代后,实行计划生育,一对夫妻只生一个孩子,家长更重视给孩子起名,总要千方百计地为孩子起一个既好听又吉祥的名子。
民间为男婴命名,多用有阳刚之美的字眼:刚、建、锋、强、坚等;为女婴命名多用阴柔之美的字眼:莲、香、巧、梅等。男婴的命名较为复杂,其含义有盼子成龙的:国栋、登科、耀宗等;有吉祥含义的:全喜、满福、来顺等;有盼儿勤劳致富终生丰农足食的:满仓、永发、永禄等;有希望子孙报效国家的:兴国、振国、义臣等;有为纪念家中大事的:得利、新房等;有希望孩子无灾无祸、长命百岁的:石头、铁蛋、拴柱、留柱等。有的起名,故意用低贱之物:箩头、粪筐、骡子、狗蛋、驴套等,以为鬼神不重视低贱者,叫这种名子可保孩子成人。有的故意为男孩起一女孩名:留妮、小妮、闺女等,以保其长命;还有的故意晚起名,据说没有名字,阎王爷无从索命甚至干脆就叫“没名”。有的在婴儿出生后第一天黎明时分,由父亲抱出门去,求碰见的第一人为小儿起名。但无论出于何种动机命名,均需避讳长辈名字。
近年命名渐必单字或单字的重叠式,如盼盼、圆圆、宝宝等。
九、认干亲
亦叫“打老契”、“抱干儿”等,即为子女认干爹干娘。认干亲者有的是因双方要好,想通过认干亲使朋友关系延续和加深;有的是移居来的外姓人,想通过与当地大姓认干亲,以寻求社会关系的保护;有的是为了儿女能长大成人,选取以为姓氏好的人家如刘、寇等认干亲,刘与留、寇与扣是谐音,认刘家寇家为干亲可保儿女一生平安。也有的因儿女身体虚弱或娇贵,恐养不成人,就认给铁匠、石匠做干儿女。
建国前,民间认干亲多在农历腊月二十三祭灶时。是时,父母携儿(女)带烟酒、鞭炮、灶糖、公鸡等礼物到干亲家祭灶,干爹左手提公鸡,右手端酒在灶神前祈祷,告知灶神家中又添人进口,再将酒倾洒鸡头,烧纸叩拜,鸣放鞭炮,然后干爹干娘要赠干儿(女)一双筷子一个碗。认干亲后双方家庭经常走动,逢婚丧嫁娶、贺生祝寿、过年过节礼尚往来。干儿(女)要在干爹干娘前执晚辈礼。干爹干娘要给干儿(女)挂锁。做衣服。挂锁即用红线绳串数枚铜钱和一“长命百岁”锁挂在干儿(女)脖颈,逢干儿(女)生日时在锁上增加一枚铜钱,至十二周岁开锁为止。开锁时,干娘用一双筷子一个碗,把锁上的钱一个个剪落碗中,或放在鏊子上烧纸烧落,俗称“分家”,寓意干儿(女)已长大成人。在沿汝河一带,父亲将幼儿的胎毛放置脸盆里,再将盆投入河中漂流,谁家把盆捞出,就备礼携子去谁家上门认干亲,并摆宴庆贺。
建国后,认干亲习俗仍存,但礼仪大为简化。
十、育儿
民间对儿童的教育抚养,自有一套传统经验。从婴儿出生到长大成人,人们根据其不同的年龄特点进行教育。婴儿期逗其发笑,教发音,教抓东西、拍手、挤眼睛、站立。刚会说话时教其叫家庭成员的称谓。一周岁左右教数手指,了解数的概念。会说话后就教唱儿歌,诸如“筛箩箩,打面面”、“小喜鹊尾巴长”、“月奶奶明光光”、“小老鼠偷油喝”等。
发育正常的婴儿三个月会翻身,六个月会坐,八个月会爬,十个月会明确指称父亲,故民间总结为“三翻六坐八爬爬,十个月会叫大大”。幼儿长至七八个月,家长开始教他站立,先用手把他扶稳,再慢慢松手,让他站立片刻,俗称“打能能”。待幼儿能独自站稳后,再用玩具或食品引逗他沿墙或扶持他物走路,俗称“沿”。相传婴儿生下来不会走路,是因双脚被绊脚索缚住的缘故。所以,幼儿抬脚走出第一步时,用菜刀在其双脚间向地上猛砍数下,叫“砍绊脚索”,以为这样做能使幼儿尽早学会走路。
幼儿在三周岁以内,穿开裆裤,冬天穿连脚棉裤、猫头鞋或虎头鞋。有的穿两条裤腿布料颜色不同的裤子,叫“鸳鸯裤”,据说穿此裤特殊,阎王索命时难以认准人。有的向一百户人家讨要碎布片和零星食物,制成“百家衣”、“百家饭”,让幼儿穿着、食用,认为可去灾星,保平安。也有人家把幼儿抱上戏台,在幼儿脸上涂抹油彩,叫“打花脸”,以此免灾。
儿童六岁左右换牙,若掉下牙就扔到房顶,若掉上牙就掷到墙角或水沟,据说如此能使新牙出得快。
抱孩子在民间叫“哄孩子”。抱孩子忌说“沉”。因人们习惯说笨重物品“死沉”故忌。若要夸奖孩子体壮、胖,要用“骨重”一词表示,否则家长会不高兴。有的孩子临睡前急躁爱哭闹,俗称“闹瞌睡”。家人常把孩子抱在怀里,有节奏地轻轻拍打,口中发出“噢噢”之声,或念儿歌“噢噢,睡着吧,猫来了,我打它”,孩子便会慢慢入睡。若哭闹不止,便将写有“天黄黄,地黄黄,我家有个夜哭郎。过路君子念一遍,一觉睡到大天亮”的黄纸片,贴于路旁墙壁或树身上,以为此可使幼儿停止哭闹。
民国时期,为预防天花,始行种牛痘,民间皤称“点疮”、“种花儿”。种牛痘多在每年清明节前后。种过牛痘的幼儿胳臂上缀一红布条为记,以免碰撞。种牛痘的部位消炎结痴后,外祖母家须备礼去看望外孙,此举俗称“揭痂”。建国后,天花绝迹,此俗已无。
第四节 婚 嫁
婚嫁为人生终身大事,它标志着一个人进入建立家庭,发展家族的重要人生历程。建国前,婚嫁必遵“父母之命,媒妁之言”,讲究门当户对,包办、买卖婚姻比比皆是。建国后,政府明令废除包办、买卖婚姻,提倡婚姻自主,自由恋爱结婚逐渐成习。
区内民间的婚嫁礼俗深受古代婚嫁惯制“六礼”的影响,从订婚到结婚程序繁琐,讲究颇多。
一、婚龄
订婚年龄自古无限制,从未出生的胎儿直至老翁均可订婚。民间有指腹为媒、娃娃媒、童养婚、抱养婚之习。清末及民国时期,民间订婚年龄一般为5岁以后,15岁以前。一到订婚年龄,父母即请媒人为子女提媒说亲。建国后,男女订婚年龄一般在15岁以后。70年代政府提倡晚婚,订婚年龄多在20岁左右。近年,订婚趋向低龄,十七八岁就开始订婚。
区内民间结婚有尚早之习。民国31年(1942年),国民政府《民法·亲属篇》规定,婚龄男18岁,女16岁。但民间“早娶媳妇早得力”、“早娶媳妇早得子”的观念根深蒂固,仍沿十四五岁结婚的旧例,十一二岁便娶亲的少年也不鲜见。建国后,婚姻法规定婚龄为男20岁,女18岁,早婚习俗稍有收敛。1980年新婚姻法又规定婚龄为男22岁,女20岁。凡不满法定结婚年龄的,政府不予办理结婚登记手续。从此,早婚习俗得到抑制。
男女婚龄的差异,民间习以夫大于妻一至二岁为佳。但夫妻同岁或妻大于夫的情况也为数不步。有民谣蜕“女大两,银钱长;女大三,抱金砖;女大五,不受苦”。确的地方忌妻大于夫一岁,以为“女大一,子孙稀”,不利家族的繁衍。有的地方忌妻比夫大,有“只允男大一层,不允女大一岁”之说。建国后,夫大于妻两三岁或夫妻同岁者居多,其它禁忌不论。
二、婚姻形式
民间的婚姻形式多种多样,有转亲、换亲、招赘亲、两姨亲、姑表亲、童养婚、抱养婚、娃娃媒、指腹为媒、招夫养子、转房婚、再醮、续弦、纳妾、冥婚等。
(一)表亲婚 即表兄妹结婚,也叫“亲上加亲”,是古代血缘婚和亚血缘婚的遗风。表亲婚双方的家长系同胞兄妹、姐弟或姐妹,两家或因亲情深厚,或因门当户对而结为姻亲,也有的是因一方得恩于另一方,故以女相报。表亲婚有姑表亲与姨表亲两种。姑表亲即同胞兄妹或姐弟的子女结成的婚娴,俗称“姑舅结亲”,“侄女随姑”。女子可嫁姑表兄弟,忌嫁舅表兄弟,后者叫“骨血回堂”。姨表亲即同胞姐妹之子女结成的姻缘,俗称“两姨结亲”。
表亲婚为近亲通婚,所生子女常有先天性遗传病。建国后,婚姻法禁止近亲通婚,表亲婚早已被淘汰。
(二)指腹婚 俗称“胎婚”,是封建时代兴起的一种包办婚姻。指腹为婚者,多为双方家庭关系密切且门当户对,妻子又同时怀孕,就相约如生一男一女,就结为姻亲。指腹婚常随双方家庭的变故致使弃信负约,甚至反目为仇,对薄公常。建国前,指腹婚多流行于官宦士绅之家。建国后已罕见。
(三)买卖婚 是以女儿为商品换取钱财的婚姻形式,旧社会较为常见,多发生在贫穷人家。一种是把女儿嫁到富户续弦或做妾,一种是把女儿嫁给有生理缺陷或中年丧妻的人。这种婚姻多数给女儿带来终生痛苦。建国后,也有少数人家为图钱财,向男方索要大量彩礼,实为变相的买卖婚。
(四)招赘婚 亦叫“招养老女婿”。有些有女无子家庭,不让女儿出嫁,而是把女婿招到家中以便养老接代,继承门户。入赘男子俗称“倒插门女婿”。建国前,招赘婚须立契约,言明男子到女家落户,改姓妻姓,终生不回原籍,方可继承女方家业。招赘婿常受女方家族的排斥歧视,多有纠纷。建国后招赘婚多为男女双方商定或请人从中说合,不再订立契约。。男子入赘,多不改姓,有的让子女随母姓。岳父母谢世后也可携眷属回原籍。70年代后,政府提倡男到女家落户,招赘婿不再受歧视。
招赘婚婚礼讲究“借娶不借嫁”。招婿入门,女子不能出入于一家。故结婚之日,女子可先在本姓祠常或亲友家中,或男子预先到女家,女子预先到男家,再进行迎娶之礼。男方多不置办聘礼,女方妆奁却丰,其它婚礼仪式如常。
(五)爹公娘婆 即再婚家庭中的子女相互缔结的婚姻,或继父为公爹,或继母为婆婆,故称“爹公娘婆”。允许同母异父缔结婚姻,忌同父异母者结亲,俗有“同父异母是兄弟,同母异父是杂种”之说。建国后禁止近亲结婚,爹公娘婆婚姻已渐绝迹。
(六)换亲 即两个家庭协议互换女儿为媳。换亲多为经济条件不好或因子女生理上有缺陷,不易娶媳妇的家庭。也有三家互换女儿为媳的,俗称“转亲”。换亲、转亲以牺牲女子幸福为代价,实为包办婚姻,婚后往往不合,一家闹纠纷各家不安宁,一家离异各家皆散。今已不多见。
(七)转房婚 即兄死弟娶嫂子或姐死妹嫁姐夫,忌弟死兄纳弟媳,或妻死夫纳妻姐,故戏称转房婚为“大布衫改小布衫”,建国后,转房婚仍可见,多在自愿的基础上结合。无论第娶嫂还是妹嫁姐夫,都是为了使前房未成年子女精神上免受伤害,健康成长。
(八)寡妇改嫁 建国前,寡妇守节不嫁受敬重,若改嫁则被认为是辱没门风,常遭族人干涉阻挠。偶有女子成婚前未婚夫死去,为求贞节之名,就抱灵牌成婚,终生不嫁,俗称“守单门寡”。
寡妇改嫁婚礼仪式多从简,且含有歧视与侮辱的成分。婚礼多在下午或傍晚举行,不坐花轿,不用鼓乐,不放鞭炮,不闹洞房。有的迎亲时要寡妇坐没顶轿或反坐椅子。在上蔡,寡妇再婚迎娶时,由媒婆与一同辈男性带领,走偏门、后门或跳墙而出。
建国后,寡妇再嫁受法律保护,外人不得干涉阻挠,再嫁婚礼渐趋于常仪。近年,有的年轻寡妇经济条件好,子女尚幼,自愿招夫上门共同抚养子女,叫“招夫养子”。
(九)童养婚 是封建剥削制度与家长制相结合而产生的一种婚姻畸形。民国时期,区内童养婚盛行。童养婚多为贫困之家将幼女或送或卖给富裕人家抚养,待到成婚年龄遂圆房成婚。婚礼仪式简单,夫家择期给童养媳上头,拜天地后送入洞房即成夫妻。收养童养媳之家常视童养媳为廉价劳力,任意驱使虐待。童养媳寄人篱下,担负繁重的家务劳动,经常挨打受气,身心受到摧残。建国后,豪养媳婚俗彻底废除。
(十)娃娃婚 俗称娃蛙媒、娃娃亲,为包办婚姻之一种。即男女双方在幼年时由家人包办订立婚约,待到婚龄再行聘娶。娃娃婚因订婚与结婚之间相隔时间较长,婚约易生变故,所以订婚礼仪更为重要,不论程序如何繁琐,均按部就班履行不违。媒人在娃娃婚中的地位尤为重要,为使婚约正常履行,双方款待媒人周到备至。娃娃婚双方不自主,缺乏感情基础,成婚后无幸福可言。建国后,娃娃婚在乡村偶有沿习,今已不多见。
(十一)冥婚 俗称“鬼婚”或“结鬼亲”。旧时,男女双方幼年订婚,长大成人后却未婚先亡,两家父母命媒人说合,将两人合葬谓之“生不同枕,死后同穴”。结鬼婚后的双方家庭。有的还以正常姻亲关系来往。今民间偶有此习。
三、婚礼
(一)订婚 建国前,男女结合,讲究明媒正娶,否则会被别人谈笑。男女双方经媒人说合后,还要请人掐算生辰八字,以确定相合还是相克。相合,则预示着一生顺利,生活幸福;相克,则预示着一生不利、生活坎坷或一方早亡。八字相克者,十有八九不能成亲。如八字相合,男方置丰盛酒席,约女方父兄赴宴,签订婚约,并互赠信物,俗称“传贴”、“传柬”、“压启”。婚姻关系一经确定,无正当理由,双方(尤其是女方)不能毁约,否则就为赖婚,其家人为乡里所不齿。
(二)送好 又称“看好”、“看日子”,是指男方提出初步意见,托媒人到女家商量举行婚礼的日子。多选择冬春间的二、六、十、十二月中的黄道吉日。婚期一旦确定,女方即开始准备嫁妆。女方的亲友给嫁女送礼物或礼金,谓之“添箱”。男方也开始布置新房、筹备婚礼。喜日的前一天,男方打扫庭院,贴“喜”字、对联。对联多用祝福吉祥的词语,如“鱼水千年合,芝兰百世荣”;“金屋人间传二美、银河天上渡双星”,横披“大作之合”、“鸾凤和鸣”等等。并请厨师,备酒宴,下喜帖。结婚的头天晚上或当天早上,由嫂子辈为新人铺床,席下放几枚红枣(意为“早生贵子”),一把豆杆、一根烧火棍(俗语“铺豆杆生状元,铺火棍生举人”),一把酵母(意为“发家”)。新婚前夜,洞房由新郎及其族弟或姑表兄弟在新床上同眠,谓之“压床”。女方在“好日”的头天晚上,由嫂子把嫁妆装入陪送的箱柜,并习惯在柜子的四角放几个烧饼或蒸馍。
(三)迎娶 也叫“完婚”、“搬亲”、“办喜事”,迎亲的车轿多赶早起,称为“抢好”。喜日清晨,男方哥嫂打扫车、轿,娶亲队伍鸣炮启程。一般人家用红轿一顶,富豪官宦有用二、三顶轿的,贫穷人家只用太平车或牛马车、轿车一辆;上铺芦席。车轿内装大红伞、大红袄和新媳妇的衣服首饰、被褥等,车轿门上绑扎红布、大红花。娶亲队伍中除新郎及青年男女外,要有一两个新郎的嫂子和一晚辈男孩,此孩称“压车孩”。车轿每经过十字路口,都要丢一张写有“姜太公在此,诸神退位”的红纸条,俗称“压路帖子”。有的迎亲队伍请鼓乐班伴奏,一路上吹吹打打,甚是热闹。
当天早上,嫁女之家打扫庭院,预备烟、茶、酒菜。新娘由嫂子帮助梳妆打扮,早饭多吃荷包蛋。车轿到女家后,女方要给压车孩喜钱,否则压车孩不下车。新娘穿红袄、打红伞,头顶红纱盖头,由哥哥(或叔、舅)背上轿(车)(也有用罗圈椅于抬上去的)。花轿启程前,第一个轿夫要喝一碗酒,再用三杯酒洒在轿前,以防邪气。这时乐队在前,花轿紧跟,随后是嫁妆。阔气之家,浩浩荡荡,其是气派。迎亲的车轿来回忌走同一条路。
车轿回至男家,鞭炮鼓乐齐鸣。新娘未下轿前,有一男性长者手提一烧红的犁铧,绕轿一周,边走边将醋水泼在热犁铧上,哧哧作响,热气腾腾,俗称“解淋”。意为驱邪。然后新娘在亲属、邻居的簇拥下,由两个姑娘搀扶下轿,踩着红毡或布袋、芦席铺成的路,步入庭院。一个嫂子端着盘子,将其中的米、杆草节、鲜花、制钱向新娘头上连撒三把,叫“撒喜钱”。院中的天地桌上铺红毡(或红纸),上置一斗,内盛高梁、小麦,中插一杆秤,桌子上还放有镜子、柏枝、香炉、油灯,意为“称心如意,百年合好”。新郎、新娘并立于天地桌前,在“掌礼先儿”(司仪)的指挥下,一拜天地,一拜爹娘(磕头),新郎、新娘对拜(仅作揖、不磕头)。最后新郎端斗,新娘在两个架亲姑娘扶持下,进入洞房。新娘守房,一天不许出房门一步。
(四)喜宴 婚礼当天中午的喜宴,俗称“待客”。男家广收贺礼,大宴宾朋,少者几桌,多者几十桌、上百桌。酒菜丰富,水陆杂陈。有的还有唢呐乐班伴奏。喜宴上,女方送亲的必坐上席,其他宾朋也要接长幼、亲疏安排适当的席位。新郎要逐席逐人向客人敬烟敬酒。席罢,送亲的会见新郎父母,讲一些道喜的客套话,商定“回门”的时间。送亲的不论远近和天气情况如何,当天必须离开男家返回。临别,燃放鞭炮,以示欢送。
(五)闹洞房 新婚之夜,闹洞房是必不可少的婚仪,有“人不闹鬼闹”之说。结婚当天夜晚,主人备酒席、烟茶和喜糖,让前来闹房的亲友享用。亲友不论老少,均可参加,嫂、弟尤为踊跃。往往借闹洞房之机,戏耍新郎、新娘。有向新娘要喜糖的;有让新娘给点烟的;有向新娘床上撒大枣、花生、桂圆的,意谓“早生贵子”;有尽情在新娘床上躺卧的,谓“睡了新娘子的床一辈子不腰疼”。直至夜半客散之后,仍有调皮的孩子、嫂子、弟弟潜伏下来偷听新郎、新娘密语,谓之“听房”。新婚夫妇的深情表现,往往传为笑柄。有“三天之内无老少”之说,意为新婚三天,无论老少和长晚辈,均可与新娘戏谑、打闹,而新娘绝对不能和别人翻脸。否则,就是“不懂事”、“不识玩”。
新婚第二天,新娘在本家族挨门磕头,长辈要给新媳妇发喜钱,俗称“封子”。新妇由嫂子给“扯脸”、“择眉”(用线绳将面部的汗毛薅掉),并下厨做饭。
(六)回门 新婚第三天,也有四天或六天的,女方家人(多为新妇的兄弟)要到男方“叫客”。中午男方设宴招待,并将媒人推为上宾,俗称“谢媒人”(也有在娘家谢媒人的)。酒足饭饱之后,新郎新娘携带礼物到女方家去,俗称“回门”。在确山一带,女方则利用新人回门之机,设宴招待“添箱”的亲友,谓之“申客”。宴席之上,新女婿定要坐上席。
(七)拜年 新婚后第一个春节过后,新婚夫妇要备礼条(猪肉条)、羊腿、大鱼、果品点心等厚礼,到岳父家拜年。主人设宴招待,请新女婿坐上席。所携礼物,主人只能留下一部分,不许全部留完,还要给新郎、新娘较重的礼钱(俗称压筐子钱、封子)。
建国后,旧婚仪中的“传贴”、“合八字”、“提犁铧”、“拜天地”、“守房”等已渐趋消失。1950年,国家颁布《中华人民共和国婚姻法》后,多数青年婚姻自主。男女自愿或经人介绍后,即可建立恋爱关系.新婚之日,双方先到政府民政部门领取结婚证,再按传统习惯举行婚礼,并设宴招待前来贺喜的亲友。50~70年代,讲究节俭办婚事,女方不要彩礼,男方不收贺礼、不摆宴席,深受群众的欢迎。80年代后,结婚要彩礼、讲排场,大摆宴席办婚事的现象又有所抬头。并盛行陪嫁组合家俱、家用电器,用小轿车迎亲等。在政府和有关部门的大力倡导之下,新婚俗如集体婚礼、旅游结婚等被越来越多的青年男女接受。
第五节 丧 葬
一、举哀
人在病危时,儿女日夜守候,敬听遗言。在断气时,谁在跟前谁“得继(承)”。人死后,先烧断气纸,举家痛哭,将死者移至正屋中央的灵箔上,头朝外面朝上正对门口躺卧,脸上用黄表纸遮盖,此纸称“蒙脸纸”。由长子搦死一只鸡(男崩公鸡,女用母鸡),褪净鸡毛后置灵前,俗称“供灵鸡”。头前放一供桌,上放香炉、供品和长明灯一盏,桌前放一烧纸的“老盆”。“老盆”系一瓦盆,儿女分别在盆底用剪刀钻一孔。请人给死者穿寿衣(俗称“装老衣”)。死者嘴里含“噙口钱”一枚,手脚用麻纰捆扎,称“绊脚索”。请人分头向亲友报丧。死者的晚辈穿白色孝衣,男戴白布帽子,俗称“孝帽子”;女人头上勒白布,俗称“大手巾”。儿女、媳妇还要腰系、腿扎麻纰,用白布糊鞋,日夜围坐在尸前守灵。亲友携香、纸、挽幛、祭品或钱等丧仪前来吊唁,全家出迎,由长子下跪拜接,其他儿女相陪在灵前磕头、哭泣,并燃烧纸、香。前来吊唁的晚辈亲友均发给“孝帽子”、“大手巾”。其他人发臂纱或白布条。在死人出殡之前,家属忌穿孝进入他人宅院。
二、入殓
将死者由灵箔上移入棺材,称“入殓”。死者必等重要的亲友到齐后,方可入硷。棺木多以桐、杉、柳、槐、梓、桑、松等木料做成,但以柏木最好,以四块板最优(四面各单独一块板),但也有八块头、十块头等。厚度通常为三四五(底三寸厚、墙两壁四寸厚、顶五寸厚)、二三四、三三四、四五六数种尺寸,还要施以重漆,棺材前头刻“福”或“寿”字。贫家用较薄的板材,不施漆.称“白匣子”。入殓时,缝白布三角袋一个,内装黄土,作死者枕头。棺底铺柏枝、烧纸、垫被钱等。将死者的蒙脸纸、绊脚索、噙口钱除去,抬入棺内。一般铺黄色、盖白色的被子,称“铺金盖银”。尸体塞满死者的衣物和生前喜爱的东西。死者一只手握一白毛巾,一只手握一块白面团。孝子用棉絮蘸水(酒)给死者“净面”。全体亲友绕棺一周,最后观瞻遗容。然后将棺盖合上,以木楔扣钉将棺盖扣紧,叫“钉扣”或“封口”。这时全家人齐呼“躲钉”,痛哭诀别,待殡。
三、出殡
出殡的时间通常在上午,送殡是葬仪的高潮,全村青壮劳力多人抬棺,妇儒争相观送。出殡前,送殡者肃立棺前默哀,由执事人宣读祭文(现代多读悼词),行跪拜礼。出殡起棺,鸣炮奏乐,长子在棺前将“老盆”高举过头在地上摔碎,称“摔老盆”。然后长子肩扛柳木幡,次子手捧灵牌(现多用遗像代替),儿媳掂饭罐(俗称“噎老罐”)走在棺前。其他亲友均手持哭丧棒,跟棺排队行进,浩浩荡荡,送往坟地。见路口、桥涵、拐弯处,由执事人放炮、烧纸,称留下“买路钱”。抬棺路中停歇时,孝子即转身于棺前跪拜,既表示对死者的挽留,又表示对众人的谢意。接近坟地时,众人跑步前进,抬棺绕墓坑一周,称“抢茔”。
四、埋葬
旧俗,多重视墓地的选择,还要请“阴阳先生”看“风水”、观地势,以定墓址。多取前方低远望无障碍、后方有靠山,两边开阔平坦的茔地。墓坑多取东南一西北向或西南一东北向。父母合葬,男左女右,成人死后葬于父母两侧下方,夭折者不入老坟。挖墓俗称“开圹”、“打墓”,必须由死者长子挖第一锨,称“破土”。棺木放进墓坑,称为“下圹”,鸣放炮竹,长明灯、噎老罐摆放于棺材前头,哭丧棒、孝子、孝妇身束的麻纰丢入墓坑,孝子、孝妇等跪于坟前,撒五色石(即五种粮食)。当日,棺木之上只略封一层薄土。然后烧纸、放炮,孝子、孝妇等送殡人同至主人家。主人设宴招待前来吊唁和帮忙的亲友,并逐人敬酒致谢道乏。
从埋葬当天到第三天,每天夜晚,孝子带纸钱和干柴,到坟前点燃,称“送火”或“暖坟”,为死者照路,告慰孤魂。埋葬后的第三天,死者后人齐集,到坟前烧纸、香,每人用衣襟包土三包,撒于坟上。然后向坟上填土,直至将坟堆成圆锥形,俗称“圆坟”或“添坟”。
人死后每逢七天头上,家人要到坟上哭祭,称为“祭七”,直至“五七”止。“百天”和“周年”,家人例行至坟前致祭。孝子百天不许理发、刮脸。死者之家三年不贴红对联,取“守孝三年”之意。至于富家砌墓棺椁、僧道斋醮,贫家仅秫箔一领或秫席一张亦不鲜见。
50年代以后,随着社会的进步,丧葬中判建迷信之举渐次废除,丧仪从简,僧道斋醮已经绝迹,但棺木土葬仍为丧葬的主要形式。70年代以后,为死者送花圈、挽联、挽幛较为普遍。以开追悼会的形式追忆死者、寄托哀思的丧仪形式渐多。但放鞭炮、烧纸香、广收丧礼、大宴宾客的亦不为少。近年封建迷信之举有所抬头。80年代后,各县(市)城镇居民及国家机关和企事业单位的干部、职工去世后,开始施行火葬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