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章 贸易习俗
区内的民间贸易历史久远,贸易习俗极富地方特色。贸易活动场所主要集中在集市和庙会。人们参加集市贸易俗称“赶集”,参加庙会活动俗称“赶会”。贸易形式有行商贩运、坐商经营和农商兼营。
第一节 集 市
区内集市众多,几乎每个乡镇都有。集市日期用农历,有日日集、单日集、双日集三种。日日集是每天都有集,除平舆县城外,其余各县城都为日日集。也有极少数大集镇如新蔡关津镇等为日日集。单日集和双日集因逢农历单日或双日成集,两集之间相隔一天,故又俗称“间日集”。乡镇集市以间日集为多。若逢“小尽”月份,单日集因逢单成集所以上月二十九与下月初一连续有集,而双日集因以间日为俗,所以初一、初二也要连续两天有集,这种连续两天的集称“赖集”。
集市时间有长有短,多在清晨集起,中午最盛,下午三点以后渐止。有的集市时间长短依生产季节而定,农闲时长,农忙时短。有的集市成集时间约三两个小时,清晨集起,日出集止,俗称“露水集”。
集市多处于交通便利、人口较多的集镇。相邻集镇的集市此单彼双错开举行,以便人们随时赶集。赶集者多为邻近农民和小商贩。早晨,人们或挑或担,或骑车或徒步,带着自家的农副产品,上街赶集。在集市上有的就地设摊,有的到行栈出售产品,有的串市场逛商店购买所需物资。办完事就回家,一般不在集市上吃饭,故民间有“穷赶集,富赶会”之说。
多数集市贸易各有特点,如泌阳王店集,是附近山区柴草集散地,有“柴市”之称。赊湾集是“南阳黄牛”、“泌阳驴”等优良牲畜集散地,以牲畜交易为特色;遂平张台集以草药、山货、粮食、牲畜交易为主,文城集以花生、板栗、灶糖等上产销售最多;确山杨店集以镰刀、锄头、鞭炮闻名;正阳沿淮乡镇以出售大米、花生、水产品为主;正阳皮店因盛产大葱,故以大葱销售有名。
集市上一般划分数处不同类型的交易点,成为行市,如菜市、牲口市、粮油市、杂货市、柴草市、木材市等。平时,各类商品归行就市,不准乱放;只有到农历腊月二十日后的几天,才不再讲究,俗称此为“乱市”。一些大宗交易的行市,如粮行、牲畜行等都有经纪人,买卖双方讨价还价时经纪人从中撮合,竭力成就买卖,以便取得“佣钱”。
集市主要街道两旁是临街门面房,经营糖、烟、洒、中西药、日用百货、各类食品等。这些店铺靠固定的门市经营,只有顾客上了门才有生意可做,故常以“货真价实,童叟无欺”自我标榜,以招揽顾客。
第二节 庙 会
庙会是民间贸易的一种古老而特殊的形式,多在寺庙的节日期间(春季居多)举办,会场设在寺庙所在村镇,故又习称“老会”、“古会”、“春会”、“香火会”等。
民间喜赶庙会,赶会者不分男女老幼,有的为购物,有的为娱乐,有的为求神,有的为串亲。庙会上百货杂陈,商品丰富,备类生产资料和生活用品齐全。会上卖小吃的甚多,炸油条的,卖水煎包的,烙烧饼的,卖凉粉的,卖热豆腐的,应有尽有。多数庙会都有文艺娱乐节目,唱戏的、说书的、玩洋片的、舞刀弄棍卖艺的、耍猴卖药的,锣鼓喧天,弦歌阵阵,极为热闹。有的庙会邀请三两个戏
班到会上赛艺助兴,叫“唱对台戏”。上蔡县的白圭庙庙会唱戏习俗颇为奇特:戏幕只要拉开,便通宵达旦演出四昼夜而不能停止,即便逢雨天也不例外。庙会主持者为维护戏场秩序,甚至拉绳为界将男女左右分开。一般庙会白天晚上都唱戏,且压轴戏都放在晚上,故人们不惜赶夜路去看夜戏。
各个庙会的会期不等,一般4~6天,最长的1个月,如确山北泉寺庙会。头天为“起会”,中间数天称“正会”,最后一天叫“末会”。本村若有庙会,村人便提前数日遍邀亲友来赶会。赶庙会也是旧时出门女子回娘家的好时机。会期各家各户备足饭菜,以款待赶会的亲友。赶会的外地生意人,要在会前去会场“号地盘”,就是在选中的地方放几块砖、石作为记号,家在会址的各家商户也根据会期,充实货源。正会前夜,会场上灯火闪烁,商贩们有的搭棚,有的垒灶,有的运货,秣马厉兵,挑灯夜战,准备在正会时大显身手。正会是庙会最热闹的时日。赶会者多着新农,扶老携幼,从四面八方涌向会场。会上人山人海,水泄不通。不少人去时空手,归时满载,早晨出门,至晚方归。待到末会,赶会人已不多,生意人一面支应顾客,一面整理货摊,盘点结算,准备另赴新会。
区内较大的庙会有农历二月十五日的新蔡人祖庙会,二月十九日的汝南小南海庙会,三月初三的确山老乐山庙会,三月十五日的上蔡白圭庙庙会和遂平嵖岈山庙会,四月初八的泌阳沙河店庙会。
建国以前,民间庙会皆有求神拜佛活动。较大的庙会,能吸引方圆数县的善男信女前来朝拜。到庙会烧香求神者多为老昔和妇女,有的求免灾去难,有的求得子传代,有的求添福增寿,有的为许愿还愿。建国后,庙会改为物资交流会,宗教信仰习俗日渐减少。“文化大革命”中,庙会全被禁止。1978年又陆续恢复并改称物资交流会,但民间仍习称古会、庙会。近年,庙会求神之风又渐抬头。
第三节 贸易方式
一、坐商经营
坐商主要集中在集镇的街道上,大者资金比较雄厚,有固定的商号、行栈、店铺门面;小者本小利薄,只能在市场的固定位置摆个小货摊,俗称小摊贩。他们坐地取利,常靠商幌招徕顾客。幌子一般用实物,卖什么就在店门口挂(摆)什么,如帽店就挂一串各式帽子,成衣店就挂几件成衣,馍店就摆一两个蒸馍等。也有以商品模型作幌子的,如卖膏药的门前挂的中间涂有黑点的菱形红木板,修锁的摊位上挂的自铁皮大钥匙等。还有的使用旗帘幌子,就是把商店的字号或商品名称写在彩色三角形或长方形的旗子上,挂在门前,随风飘扬。近年兴起了灯箱、霓虹灯幌子。
坐商很讲究字号。字号就是商号、店铺的名称。商家总要给自己的门店起个好听好记的字号,多选用寓意吉祥、顺遂、兴旺的字眼,如“福”、“祥”、“和”、“顺”、“泰”、“昌”、“盛”、“宏”、“达”之类,并请名人名家书写,制成考究的牌匾,开业时举行隆重的挂匾仪式,以扩大影响,招揽客户。一旦字号打出去,商家就要方设法维护字号的声誉,要做到质优量足,诚实守信,礼貌待客,文明经营等,以争取顾客,扩大销路,获得好利润。过去,各县城都有一些生意做得好的商店,他们的字号成为远近闻名的“老字号”,历久不衰。
二、行商经营
从业者有的收购农副产品贩运到城市销售,有的从城市向农村贩销工业品,有的从盛产区向境内贩卖紧缺商品,如木材、山货、海鲜、干鲜果品等。行商大都重视掌握产地和销地的行情,研究市场动态,以确定正确的经营策略,争取丰厚的利润。搞得好就能大赚一把,搞不好不仅赚不到钱,甚至落个血本无回。“文化大革命”中,行商贩运被当作“资本主义”遭到批判和取缔。改革开放后得提倡和发展,不少农民也靠行商贩运走上了致富路。
三、农商兼营
从业者都是农民。他们农忙时务农,农闲时做小生意,赚些钱添补家用,正如农谚所说:“紧趁庄稼,消停买卖”。他们经营的商品多是自产、自采或自己加工的农副土特产品,也有从城镇商店里批发来的日用小百货。经营的方式,有在村口、路边或集市、庙会上摆摊设点的,也有推车、挑担游动销售的。他们出售商品主要为换钱,有的也换物,如卖香油的换芝麻,卖豆腐的换黄豆,货郎担用小商品换废旧物品等。
游动商贩常以放声吆喝或敲击木梆、小锣等发出响声招徕顾客。吆喝都用方言土话,悠悠的乡音乡韵表现出浓重的乡土风情。区内盛产芝麻,用芝麻加工小磨香油的手工作坊遍布城乡,卖小磨油的小贩也随处可见。他们或挑担或推车,边走边敲木梆(或犁铧)。人们听到“笃——笃——”“铛——铛——”的响声就知道卖油的来了。冬春季节,无论城镇还是乡村,到处都可听到“豆——腐”、“打豆腐——”的吆喝声。这是卖豆腐的小贩在叫卖。他们或骑三轮车或挑豆腐担,边走边吆喝。入夏,卖凉粉、冰棒、冷饮的小贩会经常出现在村头巷尾,传出一声声或低沉或高亢的叫卖声。秋天是收获季节,小贩们往往把刚收获的红薯、芋头、花生果、毛豆(带有绒毛的半熟黄豆角)、半老玉米棒,刚从山上采摘的新鲜板栗、山楂等运到市场叫卖,有的还把花生果炒焦、把板栗炒裂嘴、把玉米棒煮熟卖。有的把红透的山楂用麻绳穿成串,挂在胸前或手臂上,沿街吆喝。有的把山楂制成冰糖葫芦串,插满带柄的草把子,手举或肩扛,边走边吆喝:“冰糖葫芦呦——又酸又甜——消食健胄呀——”。